下午三点多钟,任家。老爹从厨房中端出最后一道菜,大声呼喊:来吧,来吧,可以上桌吃饭了。狭小的客厅内,任也招呼着黄维,顾念,许鹏:行,别聊了,吃饭吧。我真的快饿晕了。顾念也不矫情做作地推让,只雀跃地站起身,满眼都是小星星地看着餐桌:这么丰盛啊。叔叔,您这手艺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水准了。什么大厨,一点家常菜而已。老爹不善于言语表达,只不停地招呼道:都别客气,坐坐。哦,对了,黄队长,您要喝点嘛可以啊。黄维缓缓点头:咱们随便喝一点。好,我陪你。老爹摘掉围裙,从狭小的酒柜中拿出了两瓶飞天茅台。任庆宁看到后很惊讶:呦,今天这么大方呀,把过年都舍不得喝的酒拿出来了这不是家里来客人了嘛。老爹有些羞涩地笑了一下,便开始给黄维等人倒酒。这两瓶酒放在家里有十多年了,老爹跟兄妹二人说,这是一个好朋友送的。但实际上,那几年正是兄妹二人需要补课的阶段,他手里没钱,就非常想给一个出版社写专栏稿,干干兼职。一狠心,他咬牙买了两瓶茅台,在出版社门口足足等了一下午,但没想到人家管事的根本没看上,只在车里淡淡地说了一句:那专栏稿根本没人看,坑位都是留给领导关系的,你就别花心思了。兼职没干上,倒也没什么,最主要的是俩孩子补课被耽误了。成人社会就是这样,有的时候你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有办法让儿女站在公平竞争的起点。这些年,在兄妹二人长大的过程中,老爹在心里留下了很多遗憾,只是他从来不说而已。菜肴上桌,酒倒满,一群人弯腰坐了下来。大家……!叮咚!任也还没等说完开场白,门铃声就响了起来。谁呀任庆宁问了一句。是我,闫多多。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靠,领导来了。许鹏愣了一下,呆呼呼地看着黄维问道:你请的啊我有病啊!黄维翻了翻白眼。说话间,任也一家来到门口,打开了房门。走廊内,闫多多穿着白色西装,唐风穿着黑色西装,俩人跟个黑白无常一样,拎了一大堆礼品。在其身后,两名穿着灰色制服的搬运工,正扛着一个硕大的纸壳箱子问道:放在哪儿任也惊了:这……这是干什么啊介绍一下,唐风,你的新搭档。闫多多让开了身位。唐风的脸上泛起温文尔雅的笑容,非常矜持地伸出手掌:你好任也,鄙人唐风,初次见面,准备了一些薄礼,不成敬意。任也木然伸出手掌,跟对方握了一下:你……你这也太客气了吧我的家教告诉我,去别人家做客,要准备礼物。唐风在这一刻的表现,甚至比闫多多还要优雅,还要内敛。他有钱,你不要,就是不给面子。闫多多很小声地劝说道:不给面子就会犯病……精神病逼王是这样的,理解一下。行……行吧,你们进来吧,东西放在这儿就行。任也让开身位,指了指客厅内的空位。屋内众人,都被唐风的豪气给惊呆了。他给所有人都买了礼品,女孩是一人一套高奢化妆品,男孩是一条至少价值三四千的腰带。就连老爹的礼物他也准备了,一张四千多块钱的电竞椅,而且明显是从店里刚拉来的。客厅内,任庆宁推搡了数次后,还是被强迫着收下了礼物。她呆呆地看着唐风,轻声在任也耳边说道:老哥,这种朋友……你要多交呀!金元开道,礼物交友。一时间,屋内的主角变成了唐风,大家纷纷向他表示感谢,赞美的话络绎不绝。最开始,唐风还能保持正常的与大家交流,但当他看见任庆宁时,眼神却瞬间呆滞了一下。任庆宁今天在家,穿着打扮非常随意,上身穿了一件很二次元的宽大T恤,却难掩凹凸有致的身段;下身一条热裤,配着一双白色的高筒袜,袜筒堆积在纤细的脚脖处,让其更显身材高挑。她的五官精致,皮肤白皙透亮,额头处别着一个可爱的粉色发卡,整个人散发着强烈的青春气息。单论长相,大长腿顾念和妹妹庆宁,属于伯仲之间,不过两人的气质却完全不同。一个是令人怦然心动的御姐范,而另一个则是青春靓丽,可以秒杀一切二次元的纯爱战士。巧了,世间美女千万款,我就喜欢这一版!唐风的个人审美,对任庆宁这类型的姑娘,是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的。他感觉自己要犯病了,一股强烈的欲望从心底升起,直冲脑门。来吧,来吧,大家都坐吧。老爹再次喊了一声。唐风强迫自己回过神来,脸上泛着僵硬的笑容,与大家一块落座。闫多多脱掉西服,主动看着老爹说道:我这个岁数,得叫您一声叔叔了。您是东道主,讲两句吧。领导一开口,桌上便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向了东道主,只有唐风眼神略显病态地盯着庆宁,并且好像还很痛苦的样子。好,那我讲两句。老爹端着酒杯起身,扭头扫过桌上众人,声音沉稳却有力:老实讲,我其实不太清楚,你们究竟把我儿子从监狱里放出来,到底是要做什么。但我也明白,这里面的事情……我不能问,而且你们也不会说。众人听到这话,都很安静。我呢,很早就离婚了。呵呵,平时的精力……绝大部分都放在了写小说上,这么多年,我没有给两个孩子很好的生长环境,也没有给他们优渥的生活条件。他们也比正常人家的孩子,要过得难很多。所以……我希望各位领导,各位小也同事,都能好好地照顾他。不论让他干什么,都请你们安全的把我儿子带回来。拜托了,我干杯。话音落,老爹仰面喝了杯中酒。他做了一小天的菜,拿出了自己最好的酒,就是为了说这两句话。任也听完,双眼瞬间有些发酸。他其实是一个很难被感动的人,只有老爹和妹妹除外……闫总知道这话的分量,也很郑重地站起身回道:您比我大很多,我叫您一声叔吧。任也即将要参与的工作,我确实不能多说。但我可以保证,他干的是正事,是值得钦佩的事儿!任也之前的案子,我也从来不认为他是错的,换我,我也会开枪打死那俩杂碎,甚至会更狠。作为这个事情的主导单位,我更可以向您保证……不论结果如何,任也从今天起就是自由的,他不会再回监狱了,我们也会竭尽全力,保证他的安全。这个承诺是有些重的,因为任也已经被判了刑了,要彻底取消他的刑事处罚,是需要多个部门协商的,手续非常繁琐。但闫多多还是毫不犹豫的主动答应了下来,或者说……从任也在同仁路的面试过后,他就已经认可这个小伙了。男人交流,三言两句便好。老爹重重点头,与闫多多喝了一杯后,家宴便正式开始。一群人边吃边聊,氛围很活跃,老爹也不停的在加酒加菜。唯独唐风跟痴呆了一样,眼神一直直勾勾地看着任庆宁。小唐,多吃点。闫多多可能察觉到他要犯病,不停地催促,且在他耳边低声道:你给我克制一下,你的眼神都拉丝了!哦……!唐风脸色涨红地收回目光,表情呆滞地点了点头。他有些后悔了,自己不应该在离开的时候,把亲爹想驾驭小野马的欲望抽走,因为这会让他自己的欲望变得不可控。他真的已经很克制了,但双眼还是忍不住瞟向桌下。任庆宁正在与顾念聊天,白嫩的双腿交叠而坐,小脚丫轻荡着拖鞋,泛起啪啪的轻响……白色的高筒袜……她在勾引我!不行,我要克制,我是有家教的,我是正经人!初来乍到,不能丢人。整个家宴期间,唐风的思维一直在犯罪和不能犯罪之间拉扯。他的额头全是汗水,身躯也抖动了起来。饭吃完,任也又陪着大家在沙发上喝了一会茶。就在这时,任庆宁起身,笑眯眯的冲顾念说道:我去厨房给你拿个饮料……。谢谢。顾念点头。说完,妹妹迈步走向厨房。卫生间门口,唐风双眼通红地甩了甩脑袋,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快别去想那些恶念了,这是不健康的,是下流无耻的……但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尾随了过去。他脑中的想法越来越具体,不受控制的想要脱口而出。刷!任庆宁走进厨房,唐风驻足站在了门口,表情极为挣扎。踏踏……!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她出来了。唐风猛然抬头,脱口而出:我要强暴你!话说完,浑身都舒服了。一抬头,任大国的脸颊浮现,他提着刚烧好的水壶出来,目光极为诧异地看着唐风。唐风懵逼了。二人对视,喝了不少酒的任大国,憋了半天问道:孩子,一张椅子就提出这样的要求,会不会有点唐突啊不同意……就算了。唐风极为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非常尴尬地走了:我去个卫生间。……湘江市。一间很普通的住房客厅内,一位姑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眸呆滞。客厅周遭的墙壁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合照。照片是依次排列的,记录着岁月流转。画面中有一位女人在逐渐变老,而另外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姑娘,却慢慢长大成人。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再次进入星门了。郭采儿内心挣扎,最终还是回到了她记忆深刻的家。这里一点都没变,熟悉的景物,熟悉的陈设,与自己离家出走那天一模一样,唯独变了的是……抚养自己长大的妈妈王红,已经被怀王在星门中杀了。……我……我真的没有看不起你。郭采儿低着头,脸颊被长发遮挡:我只是有点恨,有点委屈。都是人……为什么我的经历是这样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那天不应该说那些话。郭采儿痛苦地摇了摇头。啪!一滴迟来的眼泪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墙上,用皮肉生意赚钱把闺女抚养大的王红,脸上泛着幸福的笑容、她似乎也正在看着自己的女儿。……晚上七点半,莲湖路88号。去了至少六七次厕所的唐风,已经与任也一块坐在了床上。按照你说的,在星门里的样貌会变,那我们就要事先约定个暗号。唐风思维严谨,但莫名很虚弱地说了一句,有道理。任也点头反问:那你想一个吧。……披肩发,高筒袜,一看就很顶呱呱。唐风才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