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吟总算是看清了他。那个平日里喜欢素衣的年轻公子,身穿宝蓝色团龙常服,头戴白玉冠,如同九天神官一般光彩照人。他踏月而来,如暗夜琉璃,腰间配着的环佩美玉,随着行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周晚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撞击着,心跳到了嗓子眼。竟然是他。。。。。。他竟然是皇帝。。。。。。周惜朝在主位上坐了,冲顺喜道:“嘉盈县主原先在护国公府寄居,你即刻派几个小太监过去,把他们家的姑娘和婢仆叫几个过来,认一认物证。”“是。。。。。。”顺喜一脸绝望的点了点头。周惜朝吩咐完顺喜,目光淡淡望向披风散发的伯夫人,平静道:“夫人,若有物证且先呈上来,不要拉拉扯扯,恐有毁伤。”他目光平静柔和,清亮有神,方才声嘶力竭的女人蓦的安静了下来。她呆愣了一下下,茫然的把手里的帕子和汗巾叠好,双手呈了上去。她做了十几年的伯夫人,还是第一次见皇帝。夫君不像样,儿子不成器,她并没有面圣的机会。她想象中的皇帝,是威严的,可怕的,一个富有四海,后宫佳丽三千的男人。又因着卢寒烟在后宫里搅动风云,她隐隐又觉得皇帝该是个面团似的好拿捏的文弱男人。她像一个浑浑噩噩的寄生兽一样,附身在丈夫和儿子的身上,眼里心里早放不进去其他的东西。男人是什么样子的?如她丈夫那样,暴躁凶残,动不动对她拳打脚踢,成日在女人肚皮上找乐子的?或者是她儿子那样,平庸无能,胆小猥琐,成日找她撒泼打滚要这要那的?她生命里第一次看到了一个人,看人一眼,便能叫人心平气和起来。物证由顺喜端到了周惜朝的面前。“陛下,这东西想来不是县主的。”顺喜硬着头皮道,他的心已经死了。周惜朝有些困倦,但人前威仪不减,并不多说,而是认真拿起来帕子看了看。“?”只看了一眼,他就感觉不对劲了,缓缓抬头看了顺喜一眼。顺喜脸色比苦瓜还苦,几乎要跪下去。周惜朝又把汗巾拿起来看了看。“?”过了许久,他缓缓看向了伯夫人,说到:“夫人。。。。。。你这物证里,是不是还少了个扳指?”“扳指!”伯夫人慌里慌张的把扳指拿了出来,急急忙忙呈上去,“扳指在这里。”她心中有些疑惑,这皇帝怎么知道有扳指?大理寺少卿也奇怪了,陛下也会看证物了?上官查看证物,这不都是做做样子么,肉眼凡胎哪儿能看出什么?他茫然看了看主位的皇帝,就瞧见他家陛下随手摆弄着证物,竟然。。。。。。把扳指戴上了。戴上了。。。。。。还挺合适!“陛下!”大理寺少卿慌张的站了起来,“这扳指是。。。。。。是。。。。。。”就说怎么瞧着眼熟!周惜朝淡淡道:“是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