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明月,金建德微微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你自小就在府中长大,吃穿用度皆非寻常,这突然离开,也不知你能不能适应以后怕就没锦衣玉食的日子啊。。。。不过。。。。也好,这不算什么坏事那帮洋人对我们虎视眈眈,秦泽早晚也要杀过来,朝廷今后不是被当做洋人的傀儡,就是被秦泽那王八蛋给灭了无论哪一种情况,我想对你来说。。。。。。他摇了摇头,接着低声呢喃道:远离这一切最好下一刻,金建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手在身上四处摸索起来。片刻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从衣服下摆拿出一块玉佩,接着,他将这些东西小心的塞入金长歌怀中。省着点用吧,以后你就不是郡主了,可别再把这钱散给那些百姓,帮不完的,人各有命,对自己好点才是正事说完此句,金建德自嘲一笑。妹妹还睡着呢,她又怎会听到自己的絮叨,即便她此刻是清醒的,以她的性子,应该也不会听。扭过头看向身后那张惨白的脸,金建德既心疼又不舍。你哥我上半生风光无限,现在是做什么都不行,什么事都办不好他伸出手往后摸了摸金长歌的脑袋,接着温声道:不过总归,还是办成了一件事至少,我把你给救出来了月色如霜,均匀的铺设在街道上,金建德转过头,看向幽暗的远方,不再言语。一炷香过后。位于队伍后方的一名死士快马加鞭,来到金建德身旁道:殿下,身后有马蹄声话音落下,金建德浑身一震,立刻道:不用管!跟我走!快!众人策马扬鞭,跟着金建德往前急奔。但他们带着人骑行,速度远不如那些追来的人,在片刻后,喊叫声在后面遥遥传来。二殿下!王爷有令!将所有犯人全部带回!金建德视若无睹,对着身旁众人低喝道:不用理会,跟我走就是了!死士们脸色微变,有人开口道:可是,殿下,这是王爷的命令。。。。。你耳朵聋了吗!跟我走就是了!金建德怒喝一声。还不速速停下,这是王爷的令牌!所有人等,悉数返回!抗旨不从者,定斩不赦!所有人都要回去!不能带走一人!二殿下也要回去!后方的喊叫声逐渐变得响亮。死士们拉住了缰绳,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殿下,王爷下令,不得不从金建德回眸看了他们一眼,他紧抿双唇,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但他并没有再开口,而是一人纵马往前而去。殿下,您也要回去的有几名未带人的死士驾马跟去,沉声说道。给我滚!永宁我要亲自押回南泽,不用你们操心!那些赤潮盟的人,给爹送回去就是了!金建德并未回头,怒声说道。这恐怕不行,王爷下令,所有人都要回去,包括您死士们声音没有丝毫情绪变化,他们只听从命令。庆王不在,那指挥权便落在了金建德身上,如今庆王有令,金建德的话将无法再号令他们。而此刻,后面的追兵越发近了。将二殿下和小姐都带回去!王爷要亲自审问!身后追来的同样是千机营的人。而追着建德的几名死士已经骑马跑在了前头,他们拦住了金建德:殿下,该回去了他们面无表情的说道。滚!都给我让开,你们跟了我这么久,怎敢拦我!金建德握着缰绳,嘶声怒吼道。殿下,这是王爷的命令一人回道。滚!金建德驾着马往前冲去,但前方的死士们却强硬的挡在路上,一人策马奔来,一把拽住金建德的马匹缰绳。经这一耽搁,后方的人也追了上来,为首者举着令牌,沉声道:殿下,不要为难我们,跟我们回去吧王爷会亲自处理这件事放手金建德突然抽刀,一刀斩向那死士手臂。只是相较于这帮身经百战的死士们,他的武艺实在算不得什么,握刀的手被抓住,又有几人驾马上前。一名死士一刀挥出,斩断金建德背后的绳索,金长歌往后一倒,金建德瞳孔一缩,想转身接住但手却被牢牢钳住。不过另有一名死士在后面将金长歌接住,将其带到了自己的身后。你们找死!眼见金长歌被夺走,金建德面色狰狞,试图从马上跃下,但却被死士用身后的绳索捆住。放开我!她是我妹妹!你们不能把她带回去!金建德嚎叫了起来,但无一人理会,死士们面无表情的转身返回。不要!不能回去啊!不能回去!金建德嚎叫得凄厉,声音在夜色下逐渐回荡。——再见到这张熟悉的脸时,金建德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你要带这个孽畜去哪里!犯下这等大事,你能审问出个名堂来吗!我看你是想放走他们!港口旁的屋舍中,庆王背着手,脸色铁青的看着金建德。千机营的人将他们带回来后,除了金长歌单独被关押外,其余人则被统一收押。而一路都在叫嚷的金建德,则被千机营带到了庆王面前。被绑缚得严严实实的金建德躺在地上,看着父亲那张铁青的脸,他颤声道:。爹,永宁她受了很重的伤,流了好多好多血,你看到了吗庆王大骂道:那又如何!你看到她杀了多少人没有!孽畜啊!竟然还和赤潮盟的人勾结在了一起她。。。。。她甚至还杀了建忠!金建德眼眶渐红:可是爹。。。。永宁是迫不得已才。。。。话未说完,庆王怒不可遏,蹲下身一巴掌扇在金建德脸上:你在发什么浑!谁逼她了!啊你逼的还是我逼的还是赤潮盟的人逼的赤潮盟那帮贱民能操控她让她杀了自己的亲哥哥!让她一个接一个的杀了这么多人建忠还是她亲哥哥,她却就这么。。。。。给杀了。。。说到此处,庆王跌坐在地,连声音都哽咽了起来。金建德看着一脸悲色的父亲,努力往前伸出头,颤声道:爹,永宁也是一时冲昏了头脑,她。。。。。她或许是疯了听到此处,庆王怒火一涌而出,他厉声道:犯下今天这桩事,那是她早有预谋的,她可没有半点发疯的样子!便是连我,恐怕她都想杀!看到父亲这个反应,金建德浑身发寒。爹,你想怎么处置永宁。。他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不愿问出的问题。庆王站起身,脸色愈发寒厉。杀了那些外宾,坏了我大乾和他们的情谊,罪不可赦!杀了建忠,那是毫不顾忌亲情,如此恶行,天理难容,十恶不赦!这孽畜,不杀如何能平众怒!话音落下,金建德浑身一震,眼泪立刻落下,他哀求道:爹!永宁是我妹妹,也是您女儿啊!大哥死了,三弟死了,不能再让咱们家死任何人了他哭嚎了起来。我没有这个女儿!她就是个畜生!这个孽畜在杀人前,但凡是想过一丝一毫后果,都不会干出这种事来,她。。。。。看着不断怒骂的父亲,金建德眼中只剩下绝望。他知道就连这最后一件事,自己都难以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