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渊眼神忽闪,高深莫测笑了笑,“叶伽然虽然不那么容易妥协,但也不是没有自己的软肋,我们不如……”众人认真听着,却仍旧有些听不懂他的用意。沈溪辞却很快明白过来,心领神会点点头,“殿下说的不错,不过这件事殿下不好亲自出手,不如由我去办吧!”说完,他便迫不及待,转身离开了客栈。夜无渊望着他略显清瘦的背影,和刚刚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总觉得对他莫名熟悉。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两人之间到底曾发生过什么……众人开始新一轮的行动之时,皇宫里,叶伽然沉默寡语回到御书房,一坐下,便心烦意乱喝起了闷酒。叶兰舟许久不曾看到他这样,长眉微挑着走上前,伸手按住他的杯子,“皇兄,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出来!”“喝酒除了伤身以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叶伽然眼神幽怨盯着他,终究是放下了酒杯,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一声,“这宫里宫外,就跟商量好似的突然一起发生了不平事,现如今内忧外患,朕如何能不烦心?!”“而且朕是真想不明白,前几日白玲珑才离开前线,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她便带着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沈世子,这么快就一起来到我们乾阳了?!”“最关键是,我们对此竟毫无察觉,一无所知!”闻言,叶兰舟坐到他对面,细长的狐狸眼半眯起来,“大楚和孟陬的人一向狡猾!”“如果没猜错,他们应该是早有预料郡主的身份会暴露,以防万一,便提前安排了白玲珑和一小队人马来到乾阳境外,看局势情况,以议和的名义进城解救郡主……”叶伽然恍然大悟点点头,旋即想到什么,一脸认真的问道,“那你觉得,想出这个计划的人会是谁?!”叶兰舟勾唇轻笑一声,“白玲珑虽有几分武艺,却绝对没这个脑子!”“能想出如此周密计划的人,应该是敌方现任主帅,孟陬二皇子沈玄幽无疑!”听到他的名字,想到夜无渊在朝堂之上对他的评价,叶伽然狠狠拧紧眉,“兰舟,你在孟陬呆了那么久,你老实告诉朕,他真有这么厉害?!”叶兰舟讳莫如深的端起茶杯抿了口,“厉不厉害皇弟不清楚!”“不过当初在孟陬,众多皇子公主的脾性皇弟都摸得一清二楚,所以才能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唯有此人弟弟完全捉摸不透!”不仅捉摸不透,有些时候还反倒有种被他看穿的感觉……“此话当真?!”叶伽然诧异不已的惊叹一声,“这世间竟还有连你都摸不透的人?!”“没错。”叶兰舟微微颔首,手指轻点着桌面,“毕竟这位皇子不仅长年不在宫中,性子也格外随意散漫,没人能猜透他到底在想什么!”“皇弟最为印象深刻的一件事便是,郡主接受正式册封那日,曾有大臣在朝堂之上公然质疑郡主,谁也没想到,二皇子竟因此突然拔刀,直接将那人一剑穿心,还当众告诫文武百官,若谁再敢对郡主不敬,下场如同此人!”叶伽然皱眉听着,越听越觉得这人阴晴不定的性子,和他这个弟弟倒是相似得紧。他抿了抿唇,心情复杂的问道,“那既然这人如此厉害,为何外界从未听到关于他的事迹?”叶兰舟轻描淡写的回答道,“他向来低调,也隐藏的很深,大多时候也只在关键时候出手!”“所以之前在孟陬实施皇兄的计划之时,皇弟才漏算了他,间接导致了局面的失利!不然的话,皇兄现在也不至于变得如此被动!”说着,他握茶杯的手指蓦然收紧,眸底倏而闪过一抹不甘。叶伽然看在眼里,宽慰似的拍了拍他手,“那一次的计划失败和你没什么关系,朕不仅从未怪过你,相反,你能带着安儿从那个龙潭虎穴里平安回来,朕已经烧香拜佛了!”叶兰舟点了点头,压下心里的情绪,若有所思道,“不过皇兄,沈玄幽固然厉害,但也不至于能让我们什么消息都无法收到!”“或许是时候该好好查查那些边防将领了……”叶伽然当即脸色一变,一脸严肃道,“你的意思是,守边的那些将领有问题?!”叶兰舟不置可否挑了挑眉,“再强盛的国家都会有见风使陀的乱臣贼子,更何况那些守关的将领比我们更清楚目前的局势,也更怕死!”“所以眼看着战局越来越差,他们又怎会按捺的住?!”叶伽然沉吟片刻,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神色紧迫的拧眉道,“那眼下我们该怎么办?”叶兰舟勾了勾唇,不答反问,“皇兄才是天子,这句话应该皇弟问您才是!”“只要皇兄下了命令,无论是需要做什么,皇弟都会竭尽全力为皇兄达成所愿!”叶伽然幽幽看着他,心情复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兰舟,朕知道只要朕开口,你便会无条件为朕驱虎吞狼,但江山代有人才出,朕愈发觉得,眼下的局面不是由我说了就能算的!”“所以朕也想问问你的意见,到底是议和还是继续与大楚打这场仗,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听他这么问,叶兰舟垂眸思忖半晌,“皇兄,凭心而论,皇侄在朝堂上说的那番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臣弟也认为,眼下咱们内忧外患,军民的心更是不在一起,若真要强行打这一仗,应该没什么胜算!”听他这么说,叶伽然抬眸,深深看了他一眼,“所以你也觉得应该要议和?!”“那倒也不是!”叶兰舟耸耸肩,不偏不倚道,“只不过眼下看来,议和似乎是民心所向,想要解决内忧,势必要这么做!”“不过凡事有利便有弊,一旦讲和,朝中的那些主战派肯定会有所不满,认为皇兄是能力不足的懦弱之人,从而生有异心,转头支持扶植新的势力……”他分析的透彻入微,几乎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叶伽然垂眸不语,神色复杂难辨,好半晌,才缓缓回过神来,从椅榻上站起身,“你说的朕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