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卑鄙的嘴脸,深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怒火,“你算什么东西,分我的财产?”我见过裹小脚的,头一次见到裹小脑的。姑姑姑父离婚,居然要分侄女的财产。毫不怀疑他是无耻考试满分学员。林国安瞪着我,唾沫横飞道:“就凭我他妈养过你这么多年,你一个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东西,养你你就该感恩戴德了!”“林国安,你的恩情,非要说有的话,我也早还完了。不提之前的一百多万,光说海哥那边那笔,如果不是顾景杭,你现在都没命了吧?”我嗓音清冷地开口,“至于其他的,和我有血缘关系的是姑姑,当初养我的也是姑姑……”“狗屁!”林国安目呲欲裂地打断:“你和她有个屁的血缘关系,你根本就不是岑家的……”“林国安!”病房门突然打开,姑姑苍白的脸上是恼怒的涨红,狠狠瞪了林国安一眼,“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大白天的,喝多了吧?”我脑子里还在盘旋着林国安没说完的那句话,有些发懵,讷讷地看向姑姑。“姑姑,他说我不是岑家的人?”“你听他胡说八道。”姑姑扶着门框,朝我招了招手,“快进来。”我心事重重地进去,“好。”“他气头上一句话而已,你别放在心上。”姑姑打量着我的神色,语重心长道:“你爸妈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你要不是岑家的人,他们会为了你,连命都豁得出去?”闻言,我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姑姑说得对。如果不是亲生的,谁能做得到这样。我扶着姑姑躺上床,弯腰帮她掖好被子,“这几天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好多了,医生说再做一次化疗,就能先专心休养了。”“那就好。”我要站直身体时,姑姑抓住从我衣领里掉出来的玉坠,仔细塞回去,交代道:“这个玉坠,你贴身带着就好,别给外人看见了。”我微微一怔,“为什么?”一个首饰为什么好像见不得人一样。姑姑眸光闪了闪,解释道:“太……太贵重了,怕被有心之人惦记上。”“好,我知道了。”这个玉坠的水色,比爷爷为孩子准备的那两块玉佩,还要难寻。姑姑的担心我也能理解。我将方律师叫进来,介绍道:“姑姑,这位是方律师,你离婚的事,他会负责的。”“岑女士,您好,刚才上楼的时候,云锦已经把你的情况大致和我说了一下,具体的我可能还需要和你聊聊。”方律师直入主题。姑姑有些局促,“你,你好,你一看就是大律师,律师费是怎么算的?”“您放心,我和云锦是朋友,您这个也就是个小案子,我顺手就解决了,不收费。”这个,是我和他提前交代过的,免得姑姑有什么心理负担。姑姑看向我,见我点头,便松了口气。剩下的,也不需要我操心了。我走出病房,下意识往外看了一眼,想找林国安,却发现空荡荡的。他不在了。我想到他说的那句话,还是有些不踏实。回到家后,一下午都心不在焉。人在恼羞成怒的时候,除了口不择言的诅咒,其他的话,最有可能是脱口而出的真话和真相。只是,如姑姑所说的一样,我爸妈对我太好了。又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不过,下一瞬我又想到了沈母,想到了她对沈星妤的维护与宠爱……不比对亲生女儿差。我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最终,我还是没忍住拨出了林国安的电话,“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事想问问你。”经过下午的事,我以为他依旧会愤怒地骂我,没想到却十分爽快地道:“问你的身世是吧?这个事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