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曹文虎却以为是陆源谦让,毕竟北凉县目前还是大乾治下,另起炉灶总归是要含蓄一些。五年了,他曹文虎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当从龙功臣,王佐之才。这是每一个文人的梦想。他又想到大夏和大景的招揽,不由想笑。他们家大老爷还需要他们册封北凉王算个屁他们大老爷是注定要当帝君的男人!他情真意切的道:"此乃大争之世也,大老爷英明神武,德才兼备,宽厚仁慈,乃不世之君,唯有大老爷,才能带领吾等终结乱世。请大老爷登基称帝!"紧跟着众人纷纷呼喊道:"请大老爷登基,称帝!"陆源感觉骑虎难下,事实上,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就算未来北凉县独立自主,当一个中立县,可这里到底是大乾麾下的一个县城。叛逆这俩字一旦被扣上,便失去了道义。唯一的出路,便是另起炉灶。他不是宋江,辛苦聚义一百零八将,就为了等待朝廷招安。但,称王都为时尚早,更别说称帝了。一旦挑头,必然会受到朝廷的关注。张威也会瞬间化友为敌。所以,他在等,等乱世彻底到来。等国家崩溃,那时候人人自顾不暇,军阀并立,才是北凉县壮大的机会。"陆源,你这个奸贼,还说你没有谋逆之心!"马三宝看到这一幕,气的破口大骂,"黄袍都加身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赵蒹葭神情冷峻,看到这一幕,好不容易才对陆源建立起的一丝丝信任,瞬间瓦解,"呵,果然,我猜的没错,狗男人,就是想当逆贼!"她内心无比的酸涩,她宁愿欢欢的父亲是个普通人,也不愿他是个谋逆。"马叔,蒹葭,我。。。。。。"陆源追了出去。大厅里众人全都懵逼了,但是被陆源呵斥了一声,一个个都跪在地上不敢动弹。"蒹葭,你听我解释,我真不知道他们会来这一出,我,我。。。。。。""你不用向我解释,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告诉我,你是在骗我。你不是不想效忠国家,你只是想自立为王。"赵蒹葭受不了了,"放我离开,我今天就走,这地方,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蒹葭,你听我解释啊!""陆源,不要吓到欢欢,要不然,我恨你一辈子!"赵蒹葭含恨说道。陆源看着有些紧张害怕的欢欢,深吸口气,"我让人护送你离开,还是那句话,天下大乱后,来北凉县,这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不用了,就算我们母女被奸贼乱刀斩死,也绝不受你庇护!"赵蒹葭抱着孩子,头也不回的离开。欢欢的哭声让陆源心狠狠揪了起来。"大老爷,我护送她们去白玉京!"红姑说了句,急忙追了上去。"鹰眼,叫上赵吉跟张老哥陪同,另外派遣三千步卒,一千骑兵,一千火枪兵护送。"吩咐完,陆源也冲了出去。赵蒹葭此刻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不远千里寻亲,人是找到了,却是个叛逆。她未曾没抱有一丝幻想,可到头来,却给了她沉重一击。她迫切的想要逃离这个令她难堪的地方。红姑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她扫了人群一眼,看到了流苏,暗暗点头,加快了脚步。赵吉和张威也准备今日离开,得知陆源让他们一同护送赵蒹葭,也是不敢怠慢。这不,二人一过来,就看到陛下双目通红,眼含怒气,吓得两人都不敢上前了。"让开,我要出城!"赵蒹葭怒声道。"大老爷已经去调兵了,请稍等片刻。"红姑说道。"不用你们的人护送,我嫌恶心!"说完,她恶狠狠的扫过赵吉和张威二人,把两人吓得不行。"陆师,您到底把我皇姐怎么了""陆老弟啊,你是不是欺负陛下了就算这里是你地盘,也不能硬来啊!"两人低着头,也是叫苦连天,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就在这时,陆源带着五千兵马过来,他走到赵蒹葭跟前,"走吧,我护送你们进关!""爹爹,我不要走!"欢欢哭的伤心极了。"不想走就留在这里!"赵蒹葭负气将欢欢放下,"就当没生过你!""不要啊,娘,不要。。。。。。"欢欢吓坏了,紧紧的攥着赵蒹葭的衣服。陆源心疼的将孩子抱起来,"蒹葭,我昨晚跟你说的那些,你认真想想,大乾已经病入膏肓了。就算用猛药,救回来的概率也不足三成。。。。。。""陆源,你不会想说服我跟你做谋逆吧"赵蒹葭气极而笑,"好人不做,非要当奸贼。我赵蒹葭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跟你有了一个女儿。那是我的耻辱,是一生都洗不清的羞耻!"在场的人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赵蒹葭的话,也刺痛了陆源,她全盘否认了自己,也否认了孩子。自己这五年的坚守他娘的就是个笑话!他惨笑一声,"好好好,你赵蒹葭了不起,你赵蒹葭是大乾的忠臣儿女,只有我陆源是奸贼。你真以为自己姓赵,这天下就是你赵家人的了我告诉你,这天下从来就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没有姓赵的当皇帝,还有姓李的,姓钱的。百姓才他娘的不在乎谁是皇帝。他们在乎的,是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不受欺负。想想大乾当初是为什么才立的国。你就明白,为什么现在的大乾已经积重难返,为什么无可救药了!那女帝真要是救世主,就不会做这么多蠢事!人都有个通病,那就是不听劝。就好像我把道理说给你听,你只是觉得我胆小懦弱。北凉县能有今日,靠的从来不是朝廷。你想回去送死,我拦不住你,但是闺女还小,她还没见过这世界的美好,就让她留在我身边。你觉得她是耻辱,可在我心里,她是我陆源的挚宝。你不爱,我来爱。我是欠你的,但并不意味着,你赵蒹葭可以恣意的践踏我的人格尊严。生而为人,谁都是第一次。你,好自为之!"陆源无比失望的叹了口气,他的确是欠赵蒹葭的,却并不意味自己要当无底线的舔狗。她有她的坚持,自己也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他抱着吓得浑身发颤的欢欢上了马车,然后对守门的将士道:"开门,放行,我送她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