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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三章 憧憬(第1页)

。show-app2{width:100%;clear:both;display:block;margin:0010px0;border-radius:3px3px;border:1pxsolidf2f2f2;}。show-app2-content{float:left;width:70%;background:dff0d9;font-size:14px;padding:10px0px;color:3d783f;border-radius:3px003px;line-height:22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cover{float:left;margin:0px10px;height:40px;width:40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float:left;}。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p{margin:0;}@media(max-width:768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show-pc{display:none;}}。show-app2-contentimg{width:36px;height:36px;border-radius:50%;}。show-app2-button{background:44a048;border-radius:03px3px0;float:left;width:30%;text-align:center;padding:10px0px;color:fefefe;font-size:14px;position:relative;line-height:22px;}。show-app2-button:after{content:;width:8px;height:8px;border-radius:50%;background:ff6666;position:absolute;top:3px;right:3px;}    当陈平安走下高楼,返回座位的时候,竟然已经错过了两场大战。    隔壁椅子上的道士张山见到了陈平安,连忙起身拱手道谢,陈平安只得抱拳还礼,接过了玉牌。    这场公开的死敌之战,公平起见,战场没有设置在风雷园或者正阳山,而是风雪庙六脉之一的神仙台,风雪庙作为兵家圣地,相较于真武山,更加交友广泛,加上行事风格远比真武山低调,宗门弟子下山,多游侠而非沙场武将,所以与两家关系都不错,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至于风雪庙为何选择神仙台,一来是神仙台位于高峰之巅,视野开阔,风景宜人,仅就观感而言,是风雪庙仙气最盛的一处风水宝地,二来神仙台弟子稀少,香火凋零,几乎只靠着魏晋一人支撑,而魏晋因为恩师的关系,又对宗门并不亲近,想必风雪庙也有借此机会,希冀着为神仙台增加香火。    陈平安从秋实嘴里得到结果后,大吃一惊,先前两场大战,风雷园竟然都输了,一位祖师和一位辈分居中的著名剑修,先后死在了正阳山对手的剑下,第二场祖师大战,其实是同归于尽,但因为正阳山老祖拼着最后一口气,比风雷园剑修更晚咽下,风雪庙按照规矩判定正阳山获胜。    占地广袤的神仙台上,并没有出现人头攒动的景象,数量稀少的建筑密集拥簇在东北角,只有身份地位和修为实力兼备的宝瓶洲练气士,才有资格登楼观战,其余修士,只能在风雪庙别处山峰远观。    偌大一座神仙台,仿佛只留给交战双方。    经过交谈之后,陈平安才发现道士张山之在这前,甚至从未听说过正阳山和风雷园,这并不奇怪,俱芦洲练气士向来自视甚高,对于九洲之中最小的宝瓶洲,一直看不起,可能也只有山崖书院、观湖书院、大骊崔瀺、武夫宋长镜和剑仙魏晋,这些个地名人名,能够入得了俱芦洲修士的法眼。    再者以道士张山的修为和眼界,又不在一个大洲,熟稔宝瓶洲的风土人情才是怪事。    风雷园和正阳山是世仇,举洲皆知,源于风雷园的园子最深处,那座试剑场上,有一具正阳山女子祖师的尸体,战死后被曝晒至今,风雷园当初非但不愿归还尸体,让正阳山弟子帮着入土为安,甚至连那把刺入头颅的风雷园制式长剑,都不曾拔出来,就那么任由门内弟子和入园客人任意观看,已经三百年。    何谓奇耻大辱这就是!    正阳山作为一洲剑道顶点,剑气凌霄,最近三百年,蒸蒸日上,仅就最年轻三代子弟的优秀程度而言,其实已经胜过风雷园。    正阳山在那之后,几乎每一甲子就会有人前往风雷园挑战,试图请回祖师尸骨,让她死而瞑目。但是当时斩杀正阳山女子剑修的风雷园园主,在那之后又活了三百年,哪怕正阳山三百年间,天才辈出,但是在他面前,仍是无法取胜,他对于后来的挑战之人,倒是没有那般出手狠辣,但也算不得仁慈,或断长生桥,或毁本命剑,可能对于正阳山剑修来说,其实生不如死,还不如壮烈战死来得痛快。    这就是东宝瓶洲风雷园以一人压一山的典故由来。    如今风雷园的园主总算死了,就在新年春,传闻悄悄兵解转世,又恰逢约定俗成的甲子之战,虽然风雷园已经严防死守,希望这个秘密不要外泄,但是正阳山不知从何处得知,一山数峰俱是震动,群情激奋,有人拖家带口上坟烧香敬酒,有苟延残喘的腐朽老人大醉酩酊,正阳山的年轻剑修,更是战意昂然,三百年屈辱愤懑,终于有机会一吐而空了。    事实上,两场大战之后,正阳山的的确确赢了,而且赢得很漂亮,面子里子都挣了个盆满钵盈,以至于最后那场最年轻一辈的分胜负,打与不打,都成了多余。    婢女秋实有些担心,觉得最后一场多半是打不成了,那个叫风雷园的门派,已经输掉两场,好歹第二场风雷园的老祖,只是差了一口气,好歹挽回些许颜面,若是第三场再输,那就是连输三场,传出去风雷园的名声就算彻底毁了。    风雷园现在止步,还能捞一个愿赌服输的安慰。    陈平安想起那个一同入山寻找楷树的剑修刘灞桥,突然说道:第三场,风雷园一定会打。    刘灞桥对陈平安来说,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在那拨外来神仙当中,留给陈平安很深的印象。    陈平安单纯觉得能够教出刘灞桥的宗门,不会就这么退缩。    果不其然。    风雪庙、正阳山和风雪庙三方,一番秘密交涉之后,面若稚童、身材矮小的那位风雪庙宗主,带着一男一女走到神仙台中央,宣布第三场大战即将开始。    正阳山出战一方,为苏稼,女子悬佩长剑,腰别一枚养剑葫,英姿飒爽,可谓倾国之姿。    风雷园出战一方,为园主关门弟子,名叫黄河,背负一只巨大剑匣,不知是藏有大剑,还是拥有多把长剑。    在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两位年轻剑修的时候,陈平安却在悄然运转体内真气,凝神望去,寻找那些阁楼内某个身影,虽然长幅画卷就那么大,但是此事之所以风靡天下,就在于练气士和纯粹武夫的眼力都远远超乎常人,世人见芥子即是芥子,道祖却像是看到了一座天下,凡俗看一花一叶即是花叶,佛祖却可以看到一个小千世界。    陈平安眼神一下子晦暗起来,抓了几片雀舌茶放入嘴中,轻轻咀嚼。    一栋高楼的顶楼廊道中,一位白衣魁梧老者,双臂环胸,正在俯瞰神仙台广场,有相貌精致的女童骑在老人头上。    老者位置居中偏右,栏杆之后的这一层,俱是正阳山的祖师爷,男女皆有,一个个器宇不凡,剑气汇聚,如江河入海,气冲斗牛。    陈平安死死盯住那个白衣老人,片刻之后,转移视线,另外一栋高楼,是神仙台留给风雷园的观景点,从上到下,所站剑修数量稀少,比起正阳山中五境剑修的倾巢出动,风雷园这趟随行之人,屈指可数,而且多是容貌年轻的晚辈,例如吊儿郎当坐在栏杆上的刘灞桥,坐姿不雅,但是两战皆输后,刘灞桥神色凝重。    穷酸道士看得神情专注,喃喃道:开始了。    秋实笑道:先前两场的比剑,都是奔着打死对手去的,这一场架不用分胜负,而且无关大局,我估计会打得你来我往,不会再像先前那么血腥了。    陈平安不做点评。    他的心思,主要还是放在那头正阳山搬山猿身上。    陈平安默默记住正阳山所在阁楼的一张张容颜,知己知彼,才能有的放矢。比起将来的旁敲侧击和道听途说,现在眼中所见的这幅画面,最为直观真实,将来这些人,说不定就会是拦阻自己登山说理的潜在对手,当然距离那一天,还很遥远,当下陈平你才三境武夫,毕竟再强的三境,也仅仅是三境。    头顶貂帽的儒衫老人,啧啧道:这位名叫苏稼的女娃娃,有点悬喽。    一语中的。    最右边的年轻剑修习惯性轻轻拍打剑鞘,她输了,可惜了那只养剑葫,遇人不淑,恐怕俱芦洲都找不出第三只。    一语成谶。    三招而已,苏稼出了佩剑,出了养剑葫里的本命飞剑,仍是被对方那个名叫黄河的年轻剑修,打得倒地不起,原来男子背后大匣内,装满了小剑,跟背着一个马蜂窝差不多,并非什么本命飞剑,只是擅长分心驾驭飞剑,打得苏稼根本就无从反击,一次被飞剑洞穿持剑之手的胳膊,一次被切断腰间悬挂养剑葫的红绳,最后一次被两把飞剑钉入左右手腕,倒在血泊中的正阳山仙子,已经昏厥过去。    宝瓶洲真正让人服众的仙子,其实数量不多,神诰宗玉女贺小凉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之后就是苏稼与三四人并称于宝瓶洲,是无数年轻练气士心目中的神女,爱慕已久。甚至有人戏言,在苏稼成名之后,正阳山每十年收取的弟子数目,比起先前多了三成之多。    剑修黄河站在苏稼身旁,抬起一只脚,踩在那只品相极佳的养剑葫之上,脚底板轻轻捻动。    这位风雷园年轻剑修,嘴角扯起一个弧度,环顾四周,最后转头望向正阳山祖师爷并排而立的那栋高楼。    从他眉心处,掠出一柄漆黑如墨的本命飞剑,嗡嗡作响,当这把飞剑颤鸣之后,整座神仙台周边的云海山风,从云淡风轻变得无比絮乱。    公然示威挑衅之后,年轻人收回本命飞剑,往那座高楼朗声道:六十年后,我黄河会登顶正阳山试剑,再摘走一颗头颅放于风雷园。    顶楼一位白发苍苍的正阳山祖师,须发张扬,怒目相向,忍不住就要下去捶死这个口出狂言的小王八蛋。    风雷园剑修所在的高楼顶层,突然大门打开,走出一位容貌俊美的黑衣剑修,笑望向那位蠢蠢欲动的正阳山祖师,周鹤,倚老卖老,很不好,不然我来陪你玩玩    在这个剑修走出大门后,不单单是白发祖师爷,正阳山那栋高楼上下,皆为之愕然,震撼之余,还夹杂有一丝不愿承认的绝望。    此人正是风雷园园主李抟景,惊才绝艳,四十岁的时候就跻身十境,但是之后漫长的数百年岁月当中,一直不曾破境,匪夷所思,但是哪怕没有跻身上五境,李抟景是公认东宝瓶洲最强的十境剑修,没有之一!    魏晋在破境跻身十一境陆地剑仙之前,一样自认无法匹敌此人。    不是说好了李抟景兵解身亡了吗    李抟景不再理睬那些惊疑不定的正阳山老祖,抬起头,像是在微笑望着所有观看此战的幕后人,他一手负后,一手双指并拢,轻轻一旋,一缕清风萦绕之间,手腕一抖,李抟景微笑着说出一个字:斩。    那一缕清风离开黑衣剑修之后,瞬间化作一道气势磅礴的巨大剑气,在神仙台上空,旋转一圈,当场斩断了风雪庙神仙台与外界的联系。    画卷中人,目瞪口呆。    画卷之外,面面相觑。    画卷内,神仙台,高楼上,李抟景既没有找谁的麻烦,也没有撂下狠话,就那么站着怔怔出神,眺望远方恢复舒卷姿态的云海。    这让风雪庙如释重负。    李抟景作为最强十境剑修,杀力之大,有目共睹。    当一名练气士被誉为某个最时,尤其是在一洲范围内,必然是十分可怕的存在。    比如最年轻的九境纯粹武夫,大骊藩王宋长镜,在京城围剿一战当中,已经展露出传说中十境武夫的实力。    打破李抟景的记录,成为最年轻的十境剑修,魏晋,如今已是上五境神仙,高高在上。    背负剑匣的风雪庙黄河缓缓返回高楼。    正阳山那边则开始让人赶紧营救苏稼。    李抟景双手负后,面带笑意。    哪怕我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掐住你们正阳山的脖子,哪怕让你的尸骨,随后会被徒子徒孙们带离风雷园,可以后仍是半点痛快不得。    你看看。    三百年前,你负我一人真心,我便教你们整个正阳山,整整三百年抬不起头来。    你害得那些个侥幸成为剑仙的山门晚辈,都没有脸皮召开庆典,只能躲在山顶云海里,唉声叹气。    哪怕我如今要死了,又如何。show-app2{width:100%;clear:both;display:block;margin:0010px0;border-radius:3px3px;border:1pxsolidf2f2f2;}。show-app2-content{float:left;width:70%;background:dff0d9;font-size:14px;padding:10px0px;color:3d783f;border-radius:3px003px;line-height:22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cover{float:left;margin:0px10px;height:40px;width:40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float:left;}。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p{margin:0;}@media(max-width:768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show-pc{display:none;}}。show-app2-contentimg{width:36px;height:36px;border-radius:50%;}。show-app2-button{background:44a048;border-radius:03px3px0;float:left;width:30%;text-align:center;padding:10px0px;color:fefefe;font-size:14px;position:relative;line-height:22px;}。show-app2-button:after{content:;width:8px;height:8px;border-radius:50%;background:ff6666;position:absolute;top:3px;right:3px;}何    这下子,你满意了吧    李抟景收回思绪,转身走向下楼的楼梯,手掌轻轻拍遍栏杆。    李抟景走到下一楼,来到一位年轻人身旁。    好不容易等到了大战落幕的刘灞桥,嘴唇颤抖。    李抟景笑道:灞桥,看到心爱女子受辱,眼睁睁看着她剑心崩溃,因为敌对阵营无法出手相救,又感同身受,情难自禁,是不是很难受    刘灞桥猛然回神,就要跳下栏杆,却被李抟景伸手拦下,坐着便是。    刘灞桥愧疚道:园主……    李抟景微笑道:没事没事,喜欢上一个最不该喜欢的女子而已,不算什么,天塌不下来。更不用为此愧疚。    刘灞桥不知如何作答,既不愿说违心欺人的言语,又觉得愧对宗门愧对园主。    李抟景问道:苏稼从此沉沦,估计养剑葫都要被正阳山收走,剑心一毁,这位本来让你们这些娃儿自惭形秽的仙子,整个人的精神气就算垮掉了,以后可就不是什么仙子喽,说不定连正阳山的记名女修都不如。灞桥,我只想知道,你还会喜欢她吗    刘灞桥呜咽道:这辈子都喜欢。园主,我是不是很没有出息    李抟景感慨道:傻小子,很好啊。    那就这么一直喜欢下去吧。但是别耽误了练剑啊。要知道你一直是我很看好的人,不比黄河差。以前不跟你说这些,是说了没用,之所以现在可以讲了,也是因为没有以后机会了。    刘灞桥转过头,园主    李抟景突然问道:好好练剑,以后争取将我的尸骨,与那具尸骨葬在一起。灞桥,若是风水轮流转,正阳山那个时候如日中天,压得咱们风雷园一个个夹着尾巴做人,你应该如何做    刘灞桥再没有脸皮和胆子坐在栏杆上,站在廊道中,肃容道:剑修当然以剑说道理。    李抟景打趣道:呦,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我。    随后李抟景眺望远方,呵呵笑道:记住,男女之间,这套行不通,以后可莫要觉得自己剑术高,便事事如此。与心爱女子说话,还是要……    要温柔啊,还是需要说一些情话的。    李抟景转过头,望向从楼梯口缓缓走来的闭关弟子,黄河。    望向两位年轻人,这位宝瓶洲最强十境练气士,洒然笑道:我死之后,以后风雷园,就交由你们两个去扛起大梁了。    黄河脸色冷漠,师父,我一人足矣。    刘灞桥嬉皮笑脸道:这感情好,能者多劳,不用我挑担子。    李抟景开怀大笑,伸手指向黄河,剑修之杀力无穷,名动天下,归你。    然后手指转向刘灞桥,剑修之潇洒绝伦,醇酒美人,归你。    李抟景最后悠然自得道:总之,都归我们风雷园。    ————    去往南涧国的鲲船之上,妇人身边的魁梧男子讥讽道:除了最后出场的那个黑衣剑修,还算有点真本事,其余三场大战打得一般,若是放在咱们俱芦洲,哪里有脸皮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妇人点头笑道:那只养剑葫是真不错,不知有没有机会买下来。    拱手肃立的老嬷嬷微笑道:夫人只需报上门号,想必不难拿下养剑葫。    最左边座位,那个头戴貂帽的儒衫老人,实在受不了隔壁那份聒噪,以及没个尽头的指点江山,从第一场大战起,附近那些家伙就在吹毛求疵,这里不行那里不好,烦得要死,老人便歪了歪脑袋,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浓痰,三人剑术,是比不得咱们俱芦洲的剑仙,可三场大战,打得意气十足,酣畅淋漓,还要咋样    高大男子厉色道:老家伙找死    老人冷笑道:找死又如何不如订个生死状,看完了风雷园和正阳山的热闹,咱们也让别人看个热闹输了,老子认栽。赢了,我干你那姘头三天三夜,咋样    绝不叨叨,说干就干。    妇人身边那个斯文儒雅的怯懦男人,当起了捣糨糊的和事老,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出门在外,大家又都是俱芦洲人氏,何必伤了和气……    身材干瘪的瘦高妇人,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饶有兴致地转头望去,笑道:可惜老了点,估计就你那老腰,经不起老娘三两下折腾。床下打架跟床上打架,大不一样哦。对吧,老腊肉    我呸!    老人又吐了一口唾沫,别说是你这竹竿娘们,老子连你那个小白脸男人一起干!    陈平安听得目瞪口呆。    怎么感觉像是重新回到了泥瓶巷杏花巷    言语当然是听不明白,可那些模样作态,陈平安可半点不陌生。    最右边的年轻剑修转过头,不耐烦道:要打就赶紧打,少在那里磨嘴皮子,别脏了我们的耳朵!    好嘛,又来个脾气暴躁的,非但不劝架,还往死里火上浇油。    陈平安有点头疼,该不会真打起来吧    以小剑别发髻的女子剑修,对此无动于衷,只是抬头望向画卷,似乎在回味三场死战蕴含的精气神。    好在那位先前与魏檗打过交道的船主,笑着走过去,视线扫过众人,从儒衫老人作为起始,每看到一人,便抱拳喊出一个称呼:剑瓮先生,青骨夫人,斛律公子,能否卖我一个面子,今天就这么算了    三方大可以不卖这位船主的面子,甚至卖不卖给打醮山一点薄面,都无所谓,但是当船主报出简简单单的三个名号后,事情就简单了。    绰号剑瓮的儒衫老人,是俱芦洲南方一位极其有名的怪诞剑修,境界不算太高,金丹境,无门无派,但是擅长养剑于古瓮中,而且经常无偿帮助中五境剑修温养飞剑,故而交友遍天下。    青骨夫人,不是剑修,却有一个十境剑修的干爹,护犊子至极,而且拥有一把极其不讲道理的神兵利器,加上妇人本身亦是七境武道宗师,精通近身厮杀,凶名赫赫。    至于年轻剑修的复姓斛律,在俱芦洲更是鼎鼎大名,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家族内有一位陆地剑仙的玉璞境老祖宗,正是先前带队前往倒悬山的剑仙之一,性格耿直,与一洲道主谢实是相交莫逆的好友。斛律当代家主,是俱芦洲东部一个最大王朝的大都督,由于先天不适合修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却最终手握三十万雄兵,麾下收拢了近千余剑修,有千剑文帅的美誉。    打醮山倒是谈不上害怕三方,不是说实力足够跟斛律家族掰手腕,而是天高地远,鞭长莫及。至于喜欢豢养面首的青骨夫人,和一介散修的剑瓮先生,打醮山当然就更不怕了,但是来者是客,哪里有做生意做成仇家的道理。    老人哎呦一声,身体前倾,探出身子,扭头望向那名年轻剑修,大声问道:姓斛律的小子,斛律银子是你什么人    年轻剑修没好气道:是我小叔,闭关很多年了。你认识    老人一巴掌拍在腿上,哈哈,斛律银子年轻时候,贼没劲一木头疙瘩,头回上妓院开荤,还是老子带着他去的!那之后,啧啧啧,三天两头跟在老子屁股后头,他娘的只听说天底下有蹭吃蹭喝的,像你小叔这般蹭嫖的,老夫活到一大把岁数,生平所遇仅一人!    年轻剑修涨红了脸,赶紧小心翼翼瞥了眼身旁女子剑修,并无异样后,才略微松口气,对那个糟老头义正辞严道:我小叔不是这种人!    儒衫老人翻了个白眼,老子跟你小叔,那是相互帮着推屁股的瓷实交情,你个雏儿懂个屁!    年轻剑修如遭雷击。    女子剑修终于忍无可忍,怒喝道:闭嘴!    老人嬉笑道:哇,好凶的小婆娘,得嘞,你小子有的苦头吃喽。    年轻剑修心知要遭,只是根本来不及出声提醒。    女子剑修已经面若寒霜,出言不逊,口无遮拦,就打碎你的狗牙!    用以绾住青丝,那柄本就已经极小的钗子飞剑,剑身无锋,玲珑纤细。    但是离开主人头顶青丝之际,剑尾就绽放出一丝雪亮白芒,飞剑轨迹,在空中拉伸出一条极长的刺眼白线。    世间飞剑,本就以迅猛疾速、难以防御著称于世,但是这名女子的小剑,更是快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太快了!    大开眼界。    陈平安心思微动。    哎呦妈呀,疼死老子了!    儒衫老人捂住嘴巴,鲜血直流,言语含糊不清。    原来飞剑刺破嘴皮,直接打碎了老人一颗门牙。    老人不怒反笑,痛快至极,双手拍腿,喷着一嘴的鲜血唾沫,使劲嚷嚷道:好一柄‘电掣’,不愧是我俱芦洲最快的飞剑之一,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便是青骨夫人都有些悚然。    又是一位老祖身为不世出剑仙的后代。    而且比起势力庞大的斛律家族,那柄电掣的上任主人,属于势单力不薄,战力极其强横无匹。    曾经独自仗剑行走于藏龙卧虎的中土神洲,佩剑名为虎兕,飞剑为电掣。    虽然陈平安不知道那些俱芦洲山顶处的机密内幕,何况他们都用俱芦洲雅言对话,陈平安根本听不懂,但这是一场风雨欲来的神仙打架,毋庸置疑。    所以他老老实实坐在原地,做好了见机不妙就随时跑路的准备。    好在这段时日的闲聊,经过春水秋实的讲解之后,也清楚在这艘跨越三洲的鲲船之上,遇到什么神仙都不用太奇怪。    至于鲲船底下,那座宝瓶洲的市井江湖,其实没这么多惊世骇俗的存在,不但是小小的东宝瓶洲是如此,哪怕是地大物博、江湖剑客多如牛毛的俱芦洲,也一样。    女子剑修在飞剑归鞘之后,对打醮山船主歉意一笑,后者心中大定。    其实有她帮着一锤定音,事情反而不会复杂,只会早早落幕。    果不其然,三方各自安静下去,没了先前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这一刻,陈平安在小镇或是落魄山,其实都没觉得如何江湖险恶,远远没有青衣小童那种绝望到麻木的心境。    但是看过了花鸟条幅之中的剑修之战,又看着近在咫尺的神仙过招,陈平安在内心告诉自己:陈平安,别光顾着喝酒,练拳再勤勉一些才行啊,早点练剑。    陈平安下意识转头望向鲲船之外的天空,御剑飞行,穿云过雨,与飞鸟作伴,这让他十分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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