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旧宫殿已有数百年历史,
虽几经修缮,大体上却没怎么变过。老房子天然自带一种幽静,深宫之中,
哪怕外头是三伏酷暑,殿内也十分清净幽凉。
只是眼下这份幽凉仿佛渗进了骨头缝里,
配上长治帝山雨欲来的脸,
让傅深的老寒腿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陛下,
北方初定,百姓亟待休养生息,
朝廷新政才刚开始实行,恕臣直言,
此时不是动兵的好时机。西南问题可以先放一段时间,待朝廷恢复元气,再议不迟。"
长治帝冷哼一声,脸色阴沉,
明显没听进去。
傅深对现在这个场面毫无心理准备,他知道长治帝往西南派过使者,
却不知道段归鸿已把皇上气成了这样——他顶着灼热日光进门,
长治帝迎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西平郡王不日必反。傅卿,这杆举兵讨逆的大旗,
朕还要交给你。"
傅深细问之下才弄清楚。依照旧制,
五六月应是各属国进贡的日子。前几年朝廷忙于打仗,
没空管这些事,
今年正统恢复,
正旦时好几个外国使节前来朝贺,前些天有些朝贡也已陆续抵京。这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然而长治帝最近牵挂着西南,特地仔细看了礼部呈上来的礼单。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与西南接壤的三个属国安南、真腊、林邑,竟像约好了似的,正旦时没来,朝贡也没来!
长治帝十分堵心,命礼部官员去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谁知还没等礼部特使出发,三国使者带着国书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