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将过,
溽暑渐消,
为预备长治帝九月下江南,严宵寒被指派先行赶赴金陵,安排行宫防卫等一干事宜。
临行前一天,
他与魏虚舟等人交接完公务,
回家坐在廊下,
看下人们忙进忙出地收拾行李,
游手好闲又百无聊赖地拨弄身边一从雪白的绣球花。天边的夕照洒落一地金光,
严大人临风叹了一声,总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一开口就要吟出诸如"斜晖脉脉水悠悠"之类的词句。
傅深远征西南已有三个多月,严宵寒倒是不担心他的安危,
只是觉得想得慌。分离漫长,
相思煎熬,
在金陵时已尝够的滋味,
如今又要回头重新尝过,也就是他耐性好,
理智尚存,
否则还管什么长治帝,
早下撂挑子千里寻夫去了。
"老爷!"管家从庭院另一头快步走来,
手里拿着一封薄薄的信,双手呈上,
道,
"老爷,
方才有军吏登门传书,说这是刚从西南带回的国公爷的家信。"
严宵寒的手剧烈地一哆嗦,绣球花瞬间被揪秃了一块,摇落一地白花。他耳朵里充斥着自己的心跳声,面上勉强镇定地道:"拿来我看。"
信封很薄,封口严实,里面只有一张薄透的纸笺,严宵寒往外抽时都怕自己手劲太大把纸给撕了。
为什么只有一张纸当年那"吾妻安否"四个字还重重地烙在他心里,这一次万水千山之外,他又会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