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夏站在病房门口,抬手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视线扫过第一张病床,接着定格在最里面的那张,当看到往日意气风发的人,满身裹着绷带,打着石膏,轮廓分明的脸颊苍白清瘦,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时,徐夏眼眶一下就红了,鼻子止不住的发酸。
傅崇礼前天刚做完手术,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此刻闭着眼睛睡着了,只是睡得不太踏实,眉心微蹙,好像梦里也在痛苦一般。
徐夏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旁边,放下行李,垂眸看着床上的人,越看心头越酸,她努力吸气,把眼泪往回憋,随后抬起右手覆上他的额头,轻轻替他抚平眉心。
额头忽然感受到柔软温热的触感,傅崇礼睁开眼睛,一张容色绝丽,娇美无匹的脸蛋闯入视线,他有一瞬间恍惚,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直到视线相对,看到她眼眶里泪光闪烁,娇挺的鼻头像小兔子一样红彤彤的,对着他要哭不哭的样子,傅崇礼心脏猛地一缩,反应过来,这不是梦,他的娇娇真的来了!
”哭什么。”一看她这幅样子,傅崇礼便止不住地心脏抽痛,想抬手替她擦泪,结果刚一动作,便牵扯到手臂的伤口,疼得他眉心微拧,徐夏赶紧按住他的手,”你好好躺着,别乱动。”
傅崇礼重新躺好,眸光沉沉地盯着她:“你怎么过来了?”
还穿得这么扎眼,一身靓丽装扮,鲜嫩漂亮得就跟刚开的花骨朵似的,一路从首都到闽省的路上,不知道招到多少觊觎目光,从前被流氓追,被人贩子下药,还没长教训是不是?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他又不在身边,一想到这些,傅崇礼脸色哗地一下沉了下来。
“你是我对象,我来照顾你呀。”徐夏搬了把椅子在他病床边坐下,望着他,轻柔的声音有些微哽咽。
“这边有护工照顾,你跟着过来受什么罪”,傅崇礼漆黑瞳仁闪过复杂情愫,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艰难吞咽了一下,接着声音低沉沙哑,“你回去吧,我的伤,短时间内好不了。”
徐夏早就料到他的反应,她就是特地穿成这样,就是要迷死他,让他舍不得开口说分手。
结果他是没说分手,他让她回去?
听到这话,徐夏当真一下站了起来,眼眶通红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委屈得感觉好像整个人都碎掉了一样,
“好啊,那我现在就走。我再坐两天两夜的火车回去,吃不好睡不好被流氓纠缠也没事,被人贩子盯上也没关系,反正我对象一点都不担心我,一心想把我赶走。”
说完,她一点都不带停留,拉上行李箱,脚步哒哒地往外走。
长发披肩,腰肢摇曳,连背影都美得不像话。
看到她转身,身影越走越远,快要消失在视线的那一刻,傅崇礼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漆黑瞳眸仿佛万年冰川,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刀绞般的疼痛从心底渐渐蔓延到五脏六腑,痛到麻木,痛到窒息。
“夏夏。”他唇瓣动了动,声音压抑又痛苦。
他舍不得,根本舍不得让她走,想到她一个人坐火车回去,那么不安全,想到以后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心如刀绞,嫉妒得要爆炸了。
听到身后的声音,徐夏唇角微勾,脚步却未停,直接走出病房。
看到她身影消失,傅崇礼心底的痛瞬间疯涌,从心脏顺着喉咙冲到眼眶,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底一片猩红。
几秒后,门口响起脚步声。
傅崇礼眼底燃起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希冀,抬眸望去——
却是刚才去食堂打饭的护工小张回来了。
”陆同志,吃饭了。”小张端着饭盒走到病床前,帮傅崇礼把床头稍微摇起来一点,然后把床侧面的小桌板给他展开。